第17章 又来

里奥回到了动物园，想找些食物饮水。

树倒猢狲散，前大脚帮的众人都在搜刮汉斯和约根等高层的房间，试图找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。前一刻还在想着置对方于死地，现在却默契地平分着赃物，因此没人在意多了一个只是来找些吃喝的小屁孩。

里奥对着乱七八糟的厨房发呆，贫瘠的黄区深处连食物和洁净的饮水也是有一定价值的。约根曾经的一个小弟看出了里奥的难处，扔给他一瓶水、一块不知什么动物的肉干和一包救济用压缩饼干。里奥想要答谢，却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。那个小弟表示里奥没必要知道，反正以后不会再见面了，再见也或许是敌人，不如不知道的好。

里奥走到羊圈里，看到穆勒已经死了。头部中枪，估计是被汉斯的小弟打死的。三头恶魔里闪闪和黛西也死了，斑比跑掉了，刚才在山上他看到了。驯兽师如果死亡，已驯化的恶魔会发疯乱攻击其他生物，很长时间不能再驯化。如果它还在这里，或许里奥会受到它的攻击。

里奥的心情很复杂。他还不至于为约根的死而痛心疾首，不过多少有些沉重，毕竟这半年约根没怎么为难他，还结识了穆勒，至少里奥是从中受益了的。穆勒对他还不错，他把穆勒的尸首抬到床上摆正，然后用一块破布盖在了穆勒的脸上。

从羊圈里出来，里奥看到众人正准备发动另一台大脚车。他们看到里奥，问他想不想和他们一起投靠另一帮派。里奥摇摇头，他现在只想回家。土匪们又从车上扔下一包面包和一瓶水，表示因为不顺路，那个帮派离这里很远，就不带他了。说完，里奥目送着他们离开了动物园。

里奥漫无目的地在动物园里走着，来到了约根的房间。这是他头一次来到约根的房间里。

值钱的东西已经没了，只剩下几件衣服，一堆杂物，和一个旧相框。

里奥看了看相框里的照片，一个比里奥还小一些的小男孩站在父母前边，笑得很阳光。照片因为年代久远颜色已经失真，但约根的样子还是能依稀看出来。

里奥翻了翻那堆杂物，都是些战前小孩子玩的东西。

没什么收获的里奥把这些杂物又放回原处，并把相框也放进了一个盒子。

在汉斯的屋子里，里奥意外的找到了一些7.62俄国弹，虽然不多。看来这些东西土匪们用不上，毕竟他们没有SVD，机枪型号也不对路，正好便宜了里奥。

别人的屋子没什么看头，去了估计也差不多。匪帮里没人赎回的几个奴隶也都被杀了，估计和穆勒一样。里奥原本想像穆勒那样给他们简单的收殓一下，搬到第三个的时候感觉累了，于是只把他们摆放成一排了事。

回到羊圈伴着穆勒小憩了一下，醒来后吃了几口面包，又放了一泡水，里奥开始了返家的旅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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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时一辆车只需要两个小时，回去的时候步行三天了还没到家。三天的时间里，里奥不敢在空旷的地面上睡觉，害怕引来野兽。他只能在毛虫树或者巨石顶上简单打个盹，毕竟还没听说那几种变异生物进化到会爬树。

总算走到了熟悉的地形了。照这个速度，再走上一天半就能到家了。玛利亚，村长，瘦猴，穆斯塔法，这些熟悉的名字，再度浮现在自己的脑海中。

当然，还有珊迪。

不知道这半年来珊迪有什么变化没有？当初说好晚上回去就和玛利亚婶婶聊一聊，结果就搞出这档子事。不知道珊迪会不会生气？应该不会的，只要解释清楚就好了。

虽然还有一天半的脚程，里奥却仿佛马上就能看到自己所爱着的一切了，不由得加快了步伐。

突然远处传来了汽车马达的声音，“草，怎么又来？！”里奥心里痛骂一句，准备像往常一样找块石头猫起来。

马达声越来越近，里奥却看不到任何车辆，只感觉不远处似乎有一片模糊。但是不敢托大的里奥还是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，只希望不管是什么车都赶紧离开。

然而马达声并没有远去，反而在近处停下了。里奥的冷汗淌了下来，等了一会儿一直没动静，他慢慢地从石头后探出头，发现面前是一辆奇怪的车。

这车不像往常看到的那样，或者是四个轮子的吉普，或者是八轮的轮式装甲车，而是前面两个轮子挨在一起，上面有一个弹性悬挂机构，后面也是同样两个轮子。车体侧面看起来像是个压扁的等腰梯形。

整车是黑色的主色调，上面刷着红色的线条，看起来无处不透着一股怪异的气息。

突然那辆怪车上面一个像是gdi车辆上探测器的东西转动了，正中闪烁着红光并直直地向里奥扫来。

被惊吓到的里奥迅速俯下身子开始狂奔。里奥咒骂着这片土地没有什么大块巨石能遮挡身体，那怪车明显是要向自己开炮。

果然，身后响起了一阵轮胎漏气的声音，虽然并不像一般的枪炮声，但里奥没时间回头确认到底是什么。他猛地向旁边一蹿，只听一声巨响，气浪在他身后涌起，把刚打了几个滚后躬身趴在地上的里奥翻了过来。

里奥被冲击波震得七荤八素浑身无力，只能仰面瘫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，想吐却吐不出来，耳朵中嗡嗡直响。

里奥优越的身体素质和反应速度救了他自己一命，同时也由于他那莫名其妙的好运。

不久之后他就会知道，攻击他的是nod兄弟会的旧型号隐形坦克，第一代“以西结之轮”。无论弹头杀伤力和对人员等小目标的追踪能力都无法同新型号相比。再加上旧型号导弹飞行速度慢，里奥又闪避及时，导致落点和里奥相距了近十米。

饶是如此，现在的里奥也如一条死狗一般只能在地上无意识的抽搐，明明恶心得厉害却吐不出东西，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能有效控制，四肢更是感觉不到存在了。

现在的他明明直视着刺眼的太阳，却连闭上眼皮都做不到。

恍惚中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物体，他只能用失焦发散的视觉依稀辨认出大致是个人形。浑身黑红相间的主色调，脸也是黑红一片，看起来分外诡异还有些滑稽，脑袋上一个黑色的硬壳，形状和以前在旧书上看到的m35或m42钢盔有些类似。

“我死了吗？这个人是我的祖先吗？为什么颜色不对？这个人拿着的是枪吗？他把枪举起来了，是在用枪托冲着我吗？”

“枪托在变大……”这是思维混乱中的里奥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点意识。